第52章 春水梨花_沈小茹的办公室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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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春水梨花

  台上女子穿着米白细麻薄裙,娉婷挺秀唇角带笑,脸颊娇艳嫣红,鲜妍如即将盛放的玫瑰,乌黑柔软的头发极好的束住,在额角颈边堆出了如云的质感,发底隐隐露出一点细白如玉的耳垂,让人想起很多个夜晚。

  宋河微笑,收回目光对统计局长耳语几句,统计局长连连点头,转身对宋河身后的随行人员大声说:“大家也累了,接下来随我去宾馆座谈,晚上接风宴席,逢市长和刘副市长都会出席。”然后对台上的沈小茹点点头示意,“小沈就麻烦你带宋处长去见逢市长吧!”

  宋河和他握手,拍拍肩笑说:“辛苦你了。”

  统计局长说哪里哪里,余城是你的大本营,以后可要常常想着这里才行哦!

  宋河微笑说当然。双方的陪同人员也齐齐露出宾主和睦的友好笑容。

  他们两人在台下拍肩握手客气,沈小茹莫名觉得很滑稽,自己还没同意带他去见逢市长,他们就已经提前向彼此道谢,尤其是宋河……

  罢了。

  沈小茹想,其实能看到他如此神采飞扬,自己还是很为他高兴的。

  至于两个人之间,做不成其他的做普通同事应该没有难度,相信以宋河那样的心胸,也不会在意这一点半点挂碍和已成往事的过眼云烟。

  大队人马跟着统计局长转向余城宾馆方向,沈小茹把会场上的事情给小莫交代一下,回身对宋河示意:“宋处长,请跟我来。”

  旁边工作人员却是没忍住,笑道:“宋……处长,又在余城看到你了啊,真好!”小莫等几个也老早就瞅着,此时齐声笑道:是啊是啊。宋河看看她们,笑吟吟的说:“大家以前都是朋友,你们叫我宋河就行了。”

  众人都点头,或艳羡或仰慕的目光追随宋河身影。沈小茹想:他还是一如既往蛊惑人心,也不知在省城这段时间又惹下多少红粉佳人……

  眼前年轻男子站住转身,黑白分明眼眸带着询问看向她,明显的意思是问:下面该向哪里走。

  沈小茹及时收拢念头,浅笑示意:“宋处长,这边。”

  年轻男子微微的笑笑,整个人似乎融入了春光里的绿意,沉静悠长,他说:“走后面的西华路不更快吗?”

  沈小茹恍然,发现自己指错了方向,本来该往左去的大楼市长办公室,错过了一个花圃隔出来的路口,绕回去要多走两条长廊。也许是刚刚走得太快而心里还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不自觉就错过了。她面上保持笑容,正在寻找说辞。

  宋河样子很随意,手插在兜里闲闲站着,在满庭鸟鸣花动绿叶摇摇的的碎影中,游目打量四周修剪极好的芍药和六角杜鹃,说:“天气挺好,多走两条长廊也没什么,就当散步。”

  他看着沈小茹,笑吟吟的问:“你不介意吧?沈秘书。”

  沈小茹觉得彼此的尊称把距离安全的拉远了,不过在这样花开锦绣风景正好的园圃绿树里散步?

  还是和他?

  算了!

  沈小茹自问自己还没到真正笑看过往无动于衷那一步,坦然说:“那怎么好意思,耽搁宋处长您时间了呢!就走后面的西华路好了。”

  西华路两旁种满十余年树龄的梨树,这会正是暮春深处,梨花开得格外盛极将衰,枝头盛放的和落在树底缤纷的都是多而繁密,嗡嗡蜜蜂在花丛里忙碌来回,反而蝴蝶只有在树下草丛里扑扇几下,守着落英痴念缠绵一番。

  两人行了一段都没有说话,宋河走在她身旁,身影被斑驳树影遮挡得忽隐忽现。沈小茹觉得这样的安静不好,就闲闲问些宋处长什么时候到的余城,路上天气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修建一半的三库水坝等等。

  宋河笑着回答,两人对话很有序,不注意间有只蝴蝶从他们面前翩跹而过,宋河脚步微缓,指指枝头说:“为什么这些蝴蝶不飞上去?”

  沈小茹一愣,谨慎思索道:“应该是它们怕蜜蜂吧!蜜蜂有刺它们没有。”

  宋河‘哦’一声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抬头瞧着枝头嘴角微笑,说:“你见过蜜蜂和蝴蝶打架么?”

  沈小茹对他这已经无法分辨方向的话决定低调处理,就淡然笑笑,说:“没见过。啊我们快走吧!市长她很忙……”

  他们这时正走到一大蓬花枝下,宋河伸手把枝桠一拉,几只受惊的小蜜蜂嗡嗡从里面飞出来,上下游曳左右盘旋寻找敌人。

  沈小茹没提防,蜂子忽一声扑到她面前两只,惊得她往旁边一闪,宋河身体正在那,她就撞到了他胸膛上。极为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蓦然入手,沈小茹心神大乱,摇摇晃晃退后一步站稳,竭力镇定强笑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宋河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看着她,细白暗纹衬衫上还留着她刚才慌张按下的指印,他说:“没什么。”轻轻整一下衣领又往前走。

  林梢鸟儿叫几声,沈小茹感觉掌心都汗湿了,大半年时间过去,她依旧对他没有太大的抵抗力。不过当日自己和他都明白的表示了拒绝对方,这样的心乱出现在此时太不知所谓,有害无益。她很想加快脚步,但身边宋河不急不缓,放任修长身影在地上树影里穿行,她也只有跟着,看自己纤细影子一前一后偶尔与他的影子重叠。

  西华路路口有一个小亭子,引申出一条曲径,过了两边摆满花木的小道,是刚刚搬走的老档案馆办公楼,再过了楼,就是市长办公楼前广场。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沈小茹略略觉得安心,精神气也活泛起来,指指亭子笑说:“这亭子年初才修缮过,请的省内有名的雕工过来刻的斗拱。”

  宋河腿长,迈步走在前面上了台阶站在亭口,随意打量一下淡淡说:“也没什么不同,请人过来浪费了。”

  毕竟他现在是省里下来的,落下口实还是不好,沈小茹决定解释,说,“你看里头的漆面和花纹,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富丽,但简单耐看。而且这个是和园林处合作的,他们请过来做示范,样本给余城大学工艺美术系当教材,不用后勤出什么钱。”

  一缕笑意月穿层云般出现在宋河的嘴角,他不再说什么,点头示意女士优先沈小茹走前面带路。

  她也急于想完成这段路程,就当先走过去,但她穿过时才发现失策了:亭口过道并不宽,宋河站在亭口已经挡住了大半,她其实是很勉强的小心翼翼才从他和亭柱之间穿过去,他离她很近,她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他身上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好闻。

  他是有意的?

  沈小茹不敢抬眼去看到宋河,她相信到时候看起来心里有鬼的一定是自己,宋河从来都比她镇定。沈小茹决定不管怎么样尽快了结这段路程,她迅速加快脚步,前面是档案馆两层旧办公楼,穿过楼底走廊出去就是市政府广场。

  档案馆迁走这里已经没人,走廊两边办公室都贴着崭新的封条,接近正午的阳光穿过楼前树荫照在小楼前后的台阶上。沈小茹正在想:快到了。身后脚步声却消失不见,她回头,见宋河站在那看看四周抬手推开一间办公室门走进去。沈小茹大汗忙跟过去说:“宋处长你怎么……”

  身体被抓住炽热的压在墙壁上,清冷的声音淡淡道:“我说了,叫我宋河!”漆黑眉睫近在咫尺,他静静看着她,透明玻璃窗把正午阳光折射一点到室内,让他肩头落下一层斑驳光影,线条完美的五官因此更清俊明晰立体。

  沈小茹想他还是动手了,其实她一早就知道的吧!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她一直鸵鸟的对自己说他和她早就完了,其实根本是自欺欺人。在他说蝴蝶的时候她就该明白,他在想她。

  她觉得身子发软,低低喃喃道“……宋河”

  宋河眼睛里有些沉静的郁郁,漆黑眉睫微垂,唇角甚至带着丝微笑,说,“怎么,叫起来不拗口吧?”

  沈小茹无话可说,只是感觉他的身体坚韧有力一如既往,而自己浑身已经开始发烫。宋河看着她微笑着叹息,说,“真是狠心的人!”他轻轻抚摸她娇嫩的唇瓣,说,“你就一点不关心我受伤之后怎么样?”

  沈小茹蓦然无力,对他这样的问句没有任何招架的可能,而他没有再给她任何模棱两可逃脱的机会,在心痛心伤神色进入面前乌溜溜眼睛的瞬间,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吻住了她。

  天地一片昏暗,日月无光,她迷蒙的抱住他,回应着他的热吻。睫毛乱微微的颤抖,回应他的吻也有些迷离,但却有着比他预料中多得多的热情,他的吻更加炽热沉醉,深绵的长吻让沈小茹脑子里逐渐昏眩成一片空白,他在她口中每一下吸允和挑动都让她浑身颤抖,眩晕中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无力。他解开了她的衣服。

  尽管她这时还很清醒,但手腕被紧紧握在宋河的手中,根本无法挣扎。她呢喃说宋河不要这样,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宋河揉弄着她胸前柔软,修长的手指有点冷,他吻着她,淡淡说:“也是,这不是时候。”

  他微笑着离开,很细心的给她整理头发和衣服,动作平静神情专注,沈小茹也想帮他整理,但被他推开,末了扶着她的腰亲亲她的眼睛,说:“好了,我们走吧!”

  身体的酸热许久之后才消退下去,沈小茹回到自己办公室用冷水洗了几次脸终于呼吸正常。虽然刚刚乘坐专用电梯上来时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保卫只顾着和宋河寒暄去了并没看她。但沈小茹已经觉得天下有眼众目睽睽。好在半道上就有黄直热情迎接,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先回了办公室。打量小镜子中已经一切如常,她方才出了门,到逢苏云办公室外隔间等候。

  可以听到屋里传出阵阵笑谈声,好几个主要领导都在,沈小茹垂下眼,心里在想他真是太老练了,那样狂热之后也不需要找地方镇定一下就坦然自若,和他相比,自己的道行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他远没有自己这么动心,所以无需自持。——呃,这种想法被沈小茹及时打断,因为貌似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如此纠缠于细枝末节,患得患失。再次相逢,她和他成真的可能性有多少?既不是上下级也不在一个单位,如果他真的愿意……。他和她刚才,总不会只是由于身体的吸引和她一直隐藏的对他受伤的愧疚,才导致的两者综合作用罢?——呃,再次放弃,她不准备再为难自己。

  黄直出来叫她打电话给余城饭店安排中午的接风宴席,为了尽善尽美吩咐她最好亲自跑一趟,沈小茹含混叽咕:“又不是不认识,何必这么麻烦……”

  黄直整肃脸色看她,低声解释,“市长刚才说宋河这回来是为了彻查三库水坝的数据,我们都知道这东西很重要,懂不懂?”

  沈小茹微微震惊,点头表示明白,立刻就拿了纸笔坐电梯下楼去余城饭店。三库水坝的数据本来没问题,沈小茹一直经手相关报表,只是水坝修建占用了部分民用田,以前准备筹建的两个蔬菜基地也被迫中止,水坝修建好之后,还会淹没上游的一处荒甸,据说曾在其中发现独有植株。虽然省农科院和植物研究所一直在那里彻查,但疏漏不能保证没有。毕竟自然和季节气候,都不能那么完整的在单个时间内呈现全部形貌,一切东西水淹过后就没有了,但停下水坝筹建等待它们冒头开花发芽又不可能。

  三库水坝是逢苏云任副市长期间就和吴市长一直在极力促成的项目,吴市长现在去了部里,仍在时时关心。而对外开发合作的热潮低调下来之后,立足本市做些建设成为政绩重要助力,几年的筹备已经打好底子,这个项目被提上日程也是理所当然。最近省委文件和省报一直主导宣传的是农田水利建设,这个大坝应该没有太多逆鳞可抓,黄秘书那样子也只是让大家慎重对待,小心驶得万年船!

  宋河这队人的名单很快送到手上,里面除了宋河,还有两位老调研员,都是水利方面的行家,还有一位省测绘局的资深专家。于是黄秘书立刻安排好相关人员确定重点陪护目标,沈小茹他安排给了宋河,并且叹息说:“要不是柳眉调到省委宣传部去了,这个职责非她莫属!”

  接下来干什么,黄秘书担心她不明白,解释给她听:“这几天接待工作中你尽量跟着他,看他见过一些什么人,了解了什么情况,要尽量不动声色别让他发觉知道吗?毕竟你们曾经共事过,他不会有太大反感。”

  沈小茹很无语。

  中午的接风宴席很丰盛,宋河没喝什么酒,倒是沈小茹陪逢苏云出去敬酒,帮逢喝了不少。

  她很镇定,怡然喝果汁,所以听到宋河说明天就走时反而吓了一跳。

  逢苏云很温和的微笑,说:“小宋你们怎么刚来就走?”

  “我们这回的主要任务是去瓮江看看当地水电站的建设情况,经过余城只是取取经,了解一些资料作参考。”宋河神态平静,看着逢苏云微笑:“谢谢逢市长大力协助指导。”

  逢苏云眉宇有些放松,挽留道,“那就多待几日再走。”

  宋河自然婉言拒绝,宾主推辞客气一番,有几位随行人员要拜访一些本地的老朋友,于是末了说好明日一早乘飞机离开。虽然出行乘坐飞机有次数限制,但最近雨季山洪泛滥,乘飞机是最安全可靠的方式。

  行程商量好大家就开始举杯表示送行的良好祝愿。

  黄直吩咐沈小茹去打电话订票,沈小茹转身走出宴会厅时觉得头有点晕。她想:我真的是喝多了。

  阳光正好,沈小茹请了下午的假回公寓发现钥匙竟然没带,看来八成是忘在办公室了。她准备回去取,但头昏昏沉沉太阳耀的人眼花,她住的这个公寓比较僻静,远离市委大院范围,周围住的一多半是游学人士,没多少人愿意管闲事,而她也正是相中了这里的清净。现在这个清净反而成为障碍,下了两层楼连人影都没见。

  正靠墙闭目考虑自己要不要麻烦同事往返一趟,有人说:“怎么不上楼?”

  清朗声音她化成灰都知道是谁,吓得一激灵睁开眼,入目先是浅灰色西裤,再往上裹着修长身体的黑色衬衣极好的勾勒出什么是眉目俊朗玉树临风,宋河站她面前,正抬头看楼上,皱眉微带玩味的说:“还往上两层对不对?”

  “你怎么会来?”

  宋河不回答,只是低头看她说:“你不会希望我们在楼道里说话吧。”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

  沈小茹想说我的钥匙没带,但此时也只有勉力跟上他长腿的步伐,极快的爬了两层楼,气喘吁吁停在自家门前才来得及说:“我没带钥匙……”

  宋河修长手指中迅速出现一把钥匙插入锁中,门一拧就开了,沈小茹目瞪口呆中已经被他一把抱了进去。

  门咔嗒一声关上,窗户上的纱帘让房间内光线半透明的幽暗静谧,屋里有极好闻的馨香。宋河打量着四周轻轻笑,唇边无限愉悦:“这些公寓的格式都一模一样。”

  不错,尤其是沈小茹住的这间屋子,和以前东城那房子几乎完全酷肖,甚至墙上地下所有摆设和装饰都一模一样。宋河扳过她的脸狂热的吻住了她,几乎不给她思考的余地就已经将她吻到脚底发软。

  酒精的威力一阵一阵往上涌,在她即将滑落软倒的时候宋河拦腰抱起她丢到床上,响亮的嘶啦声和扣子溅落的滴答声中,他极快的扯开她的衣服,接着脱掉自己的。他身体修长坚韧,宽肩细腰长腿,坚硬的欲望紧紧顶住她,手指肆意揉弄着她的身体,问:“想不想要我?”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沈小茹迷迷糊糊笑,想反正已经被他看穿了,自己不过就是想吃又不敢吃的胆小鬼一名罢了,呢喃笑,“唔……”

  宋河眼睛里有一线比星星还要璀璨的光芒闪过,低头擒住粉色小舌,然后托起她纤细腰肢开始进入,缓慢而又炽热的进入,疼痛让沈小茹嘤唔着在他怀里挣扎。宋河沉腰顿住,开始慢慢在半壁上研磨,火辣辣的感觉不断燃烧起来,感觉怀中玲珑身体开始变得滚烫,宋河重新开始深入。技巧的停顿和律动让酥麻感觉不断升级,沈小茹不自觉双腿紧紧攀住他的腰,两人的贴合更为紧密。大床上波澜起伏,宋河一次又一次贯穿她,并且吻住她的唇,让她口中溢出的呻吟都融化在他的身体内,每一下都让她浑身颤抖,闪电一样的感觉不断来临,最后击溃她瘫软在他身下。

  也不知道他下午要了她多少次,沈小茹晚上从昏昏然中清醒过来时,浑身酸痛,腰肢几乎已经没有知觉,床铺的凌乱和屋中的沉静对比鲜明,让已经过去的欢愉更加萦回难散,但也更像梦中所见所觉一样不真实起来。

  宋河改坐的是晚上十点的特快,沈小茹第二天一早上班看见胡局长拿着水坝的资料过来找逢苏云,说:“宋河这小子认为我们这水坝数据不够好,建议我们参考瓮江水坝的方案。逢市长你有没有兴趣?”

  逢苏云沉吟点头,“这个我也听他提起过,这个项目关注的人多,做好点是应该的。”

  可靠的人能够领会心意的人不多,逢苏云在黄直和沈小茹中间委决不下,索性问:“你们两谁愿意去瓮江出差十天?”

  黄直家里有事,就看沈小茹,逢苏云皱眉,说:“小沈一个女同志,单独出去可能不合适。”

  “我那可以派人。”胡局长表示。

  胡局长拟定想派的人是吴子建,逢苏云看见名字就改了主意,说,“小沈又不是第一次出门,我看小吴就不用跟去了。”她记得去年人代会时,吴子建对沈小茹很有点殷勤备至的意思。

  不论怎样,逢苏云还是觉得要为侄儿和沈小茹谈一谈,看看她的口风究竟怎么样。

  沈小茹在逢苏云含蓄婉转提示之后明白了意思,于是老老实实回答:“我想我很长时间都不会爱上人了。”

  不管和宋河怎样,至少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人都已经在她眼里失去颜色和光泽,再不能让她心起涟漪。这个感觉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只不过最近越来越清晰明确,可以让她用这么完整的一句话来表达。

  “小沈,你今年25了吧?青春来去匆匆,要好好把握啊!”逢苏云有些失望,依旧耐心循循善诱。

  沈小茹也知道理智的办法不是这样处理,至少眼前身在纪委并有一个市长姑姑的刘云,坦然在阳光下的刘云,比她隐秘中保管的那段感情更可靠更简单。但她确实忘不了那人,屡屡被验证,所以她无意否认骗己骗人。没有人爱也无所谓,就一个人过下去也挺好。

  火车行驶到瓮江上游的步县就遭遇山洪,冲垮了铁路,一时抢修不及,铁路上工作人员就组织大家改乘汽车大巴。多半的人都调转回头,只有部分人坚持往前赶。沈小茹和几个乘客上了一辆运货的汽车,走到半途就听说前面泥石流塌方很严重,再往前走就会出问题。

  路边的小村子沿路摆好收容的摊点,和这些三三两两被洪水阻断道路的行人商量好价格,住到各自家里去。据气象台发布天气预报,最近十天内还有大暴雨,道路修通可能还要再等十日。沈小茹在一户老大娘家暂时安顿下来,手机信号不好,借用了村委办公室电话打回去联系,黄直叫她先往回返再说。

  可这时候是来去都没有车辆,只有暂时困居在此处。沈小茹也不愿意一点小事就闹得鸡飞狗跳人人操心,所以就表示目前情况很好,拒绝了黄秘书派人来接的好意,说明自己很快等路修通就可以回来了。她借用的是村委的电话,黄秘书也比较放心。其实若非女同志总要多照顾几句客气一下,黄秘书自己也觉得,当初下乡碰到山洪耽搁十天半月太正常了。

  暴雨连绵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好在小村景色极美,山前山后梨花盛开,虽然大半花朵都被暴雨打到泥泞中去,草地路面池塘水泊处处都是浅淡花瓣,也还都能入眼。暴雨间歇一点点阳光照出来,立刻天空蔚蓝映照一川山水碧绿,美丽如画。住下来的乘客里头有画院的两个学生,看着这景色兴奋激动得不得了,拿着画夹子天天跑出去写生素描。沈小茹虽然看不懂人家怎么运笔,但看那架势颇有讲究,于是就自告奋勇帮他们抬画架,又有村里的小娃娃七八个,每日跟着这两人,前呼后拥让他们很生出艺术家的几分自得。沈小茹和这一群大大小小混,时间很快就打发过去。

  第三天的下午,沈小茹正一边瞅人画画一边弹压小娃娃们鸡毛蒜皮的吵闹,有人大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住,说:“好逍遥!”

  清冷声音带着三分愤愤两分无奈四分隐忍一分不以为然,沈小茹心脏狂跳,慢慢抬起头,见宋河样子却忍不住噗哧一声。宋河满身泥泞,衬衣袖子也飞了半截不见,破烂布条随便挂在手臂上,西裤和皮鞋也拖沓不成形状,整个人再不似玉树临风,却更像刚从地里冒起的竹笋。沈小茹捂着肚皮掩着嘴扬脸只是笑。

  宋河眯着眼瞧她乱没形象的乐,末了伸手一把拽起她冷冷道:“呆上瘾了?跟我出山。”

  村口有辆小拖拉机正在清洗上机油,宋河就是坐这个拖拉机到的村子里,但在村口陷入水泊,宋河下去推车才会变成这般形貌。沈小茹拉他去房东家,要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了,又打水拧帕子给他洗脸,宋河要拿帕子,沈小茹拽到一旁,捏了他手放到盆里,一根一根手指给他摩挲洗净。宋河抬抬眉,对她这明显拍马示好的行为全盘接受,只不过沈小茹端了盆给他洗脚时,被他推到一边去。

  村口的拖拉机已经修好,师傅蹲上面抽烟袋,说明出山路险,到时候不行就还要回来,另外工钱要再翻倍,刚才掉进水泊虚惊一场不是玩的。宋河点头同意,付了钱就拉沈小茹上去。暴雨暂时停歇了半日,太阳从湿漉漉的碧绿叶子上照下来,道旁没有谢完的梨花被风吹落些晶莹水珠,洒在空中显出一条一条浅淡五色霓虹,空气中全是青草花香。

  沈小茹咬唇东瞧西看,附耳对宋河说:“你方才为什么不对那师傅放放电,电晕了他,他一定不管什么法子都会把我们送出山去。”

  宋河冷冷看她,黑白分明眼眸如星光闪耀大河之上,有点像想将她食之而后快,又有点像想抱入怀中慢慢啃咬,末了回头,淡淡说:“我从来只对你一个人持帅行凶。”

  春水梨花,他容颜如画中人,沈小茹刚刚瞧见他的欢喜难抑不知做什么好,这时早已经变作混乱失神。宋河懒洋洋瞧她一眼,自顾转头。沈小茹索性俯身靠在他怀里,听他稳定清晰的心跳。宋河默默抬手轻轻抚住她乌黑秀发,有两片梨花瓣落下来,湿漉漉的沾在他手指上,一如怀中女子浅淡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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